还觉得这杨知府没有那么武断,脑子还是有点料,听着他说这么一句话,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真的是有病,他能察觉漏洞完全是因为班主的话漏洞百出。
“大人,”班主突然站起来,像是一个经历了万般挫折突然振作起来的样子,把杨知府吓了一跳,班主压低声音,但语气十分阴郁,他说,“这件事情可能和霓裳园没有关系,但是和渔阳绝对有关系!”
“为什么?”宋邶问。
班主看了眼宋邶,他并不觉得可以向他说出实话。
杨知府转头见着宋邶那张阎王脸,抖了一下,低声对班主说“他是京都来的大官,有什么事说吧!”
一听宋邶是京都来的大官,班主就一把把杨知府给推开了,这一举动,不仅把杨知府吓了一跳,又把宋邶给惊了个够呛。
他人生第一次见到这么虎的人。
这位这么虎的人现在就拉着他的衣袖,宋邶颇为嫌弃的扯开他的手,说“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这位大人,你们有所不知,那霓裳园的渔阳跟我们比翼鸟是情敌。”
情敌?
杨知府疑惑不解,他问“这苏州城的花旦不都是有规矩的嘛,在上台的十年间都不允许与人私相授受的吗?怎么还会有相好的,而且两个人还看上了同一个?”
班主低了低头,他说这规矩是有,但又有几个人是真的遵守过的,人们看着台上的花旦,要么是看戏,要么是看人,谁会看他们背后是什么样子,跟哪些男人来往谁又会知道呢?
十年之间不能与人私相授受,但可以明媒正娶啊,有些花旦觉得戏台子的生活太苦了,熬得了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但熬不了十年,从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变成一个半老徐娘,没有几个人能够接受。
所以很多花旦都在私底下为自己找个出路,做正妻的有,也有要做二房,甚至是个通房媵妾的,都有人抢着去做。
“渔阳和比翼鸟在一年前都苏州城的盐商邹林邹公子攀上了关系,那邹公子一未娶妻,二未娶妾,人长得也好,更从不花天酒地,据说是先看上了霓裳园的渔阳,想娶她回去,但不知怎么的,比翼鸟也盯上了邹公子,甚至用了些下流的手段,强逼着邹公子娶她进门,但邹公子的母亲属实太过强势,不仅不让他娶他心爱的渔阳,更是强迫着比翼鸟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还别说进门,这件事情当时在界内也闹得沸沸扬扬,霓裳园和我也用了不少手段来压住消息,消息是压住了,霓裳园也从此和比翼楼彻底的翻了脸,渔阳和比翼鸟也变成了水火不容,那邹公子也再未提起过要娶渔阳,更别说比翼鸟了,怕是都不记得了。”
提起这件事情班主就感到气愤,当年他就应该看紧了比翼鸟,不应该把这件事情闹大。
“那邹公子现如今娶妻了吗?”宋邶问。
班主想了想,说“娶了,没有风光大办,娶了母亲娘家的一个表妹,好像最近说是还有喜了。”
宋邶觉得这个邹公子跟这件事情可能关系不大,但是他是个盐商,跟他此次前来江浙的任务可能还颇有牵连。
还真的应该去会会。
“杨知府,”宋邶向他点点头,说,“还请您派个人带我去邹府走一趟,至于这件披风,我建议您查查这比翼楼里的人,会否有人对比翼鸟心存杀心。”
“是是。”见着他一走,杨知府顿时松了口气,吩咐道,“就按照宋大人说的去办,赶紧去查查这比翼楼里的人。”
手下一个捕头小声问“大人我们真的要听锦衣卫的话吗?锦衣卫和青藤司可是……”
“闭嘴,我既然身为大明的父母官,当然是把百姓放在第一位,有人帮忙破案有什么不好吗?又不会对薛司首造成什么影响,大惊小怪,还不去查!”杨知府摸了摸胡子,他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