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邶轻轻握住了薛浸衣的手,他拉着她往一旁停着的马车走去——这还是刚刚柏峙派人送过来的。
“在这种事情上,他倒是做的挺勤快的。”薛浸衣开始还觉得柏峙当时在青藤司威胁她,她那个时候总觉得这个人可能稍稍有些改变了,至少硬气了些,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装腔作势的和人交往了,可是现在看来不仅没有长进,这份虚假更加的厉害了。
宋邶笑了笑,他轻声道:“现在咱们两个人解决完了这京都的内忧外患,关键是咱们俩还和太后那一边闹得很僵硬,这下倒是他一展身手的机会,不过碍于他姐姐柏宸妃和和太子殿下,尤其是万贵妃,还压着着他姐姐,他怎么敢和我们闹翻脸?要是和我们闹翻了,最遭殃的还不一定会是他。”
就有可能会是柏宸妃和太子殿下了。
薛浸衣点点头,这样一个原本有才华的人,只是可惜了因为自己的姐姐和太子的前途被迫曲意逢迎,对每一个人都抱着一副假笑,活活将自己一身的才华和岁月蹉跎了。
“他留在北镇抚司在万通的手底下当差也是可惜了一些。”薛浸衣感叹道。
宋邶扶她一把,把她送上马车,他道:“你这话听着是对柏峙有些可惜啊!那你怎么不觉得我留在北镇抚司,在万通的手底下可惜了呢?”
薛浸衣掀开车帘,一脸讨好道:“宋大人,这就是分人,柏峙没有什么身家背景,这还是只能靠自己,再加上他这个人吧!说到底眼界是有限的。但是你就不同了,你就身家背景不一样,加上你本人高瞻远瞩,属实是天纵奇才,万通怎么可能会对你怎么样?他又怎么可能压得住你?我看他在那北镇抚司里,怕是见着你就要躲起来走,怎么可能会对你有什么威胁呢?”
薛浸衣都是很少会有这副面容的时候,也真的是让宋邶觉得有些吃惊了。
但下一刻薛浸衣就道:“宋大人,咱们俩都还穿着这一身官服呢,同时出现不大好,所以呢,就劳烦你驾车好了,我就先进去睡一会儿,到地方了再叫我起来。”
薛浸衣顺势放下了车帘子,和宋邶彻底隔绝开来。
宋邶:“……下官谨遵薛司首之命!”
宋邶这便任劳任怨的给薛浸衣驾起了车,柏峙给他们选的马车确实好,这么一下便冲了出去,即便是宋邶并不是想要多快的离开,但这马却还停不下脚步,看起来应该是匹好马。
待他们离开后,柏峙从北镇抚司里走了出来,他就站在薛浸衣和宋邶刚刚说话的地方,他就这么站在那里,然后脑海中不经意间就浮现薛浸衣刚刚和宋邶说的那一番话。
这两个人虽然说话不好听,但说到底并未有一个字眼是瞧不起他的,而且他们说的事情确实都有道理,都是真的。
自己若不是非要待在这北镇抚司才能对自己姐姐和太子殿下有所好处的话,怎么可能愿意屈居于万通那个蠢才之下?他就像宋邶所说的那样,为了他的侄儿和姐姐,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这算是这北镇抚司是夹缝,他也必须要在夹缝中求生了。
还有薛浸衣所说也都是对的,他没有什么身家背景,说到底他姐那个柏宸妃的位子和他那个尚未长大成人的侄儿的太子之位,倒还不如他这个锦衣卫来的有实权的多,在宫中不受宠爱,还被万贵妃处处挤压,真是没有什么生存的余地了。
她姐姐又是个性子软弱的主儿,从不会生气打骂别人,这算是被万贵妃欺负了,也不可能主动的跟别人去说,况且在那深宫大院里被朱见深全面宠爱着的万贵妃,就算是对她怎么样了,她又能跟谁去说呢?还有他那个太子侄儿,还那么小,自小便体弱多病,能不能活到长大都还是个问题。
柏峙眼神一望向远方,眼中满是决绝和狠辣,他已经没有办法后退了,他从来都是没有后路的,是他那个太子侄儿诞生之日,他就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