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吃完我们就过去。”
两人嗦面条嗦的特别起劲,没一会儿,汤碗就见底了。
“老板娘,结账。”文湖从衣兜里掏出六文钱放在桌面上,朝对面的王货郎道“我们走吧。”
文湖询问了王货郎那七位货郎的住址,两人商议从住的最近的那位开始拜访,等全部拜访完时已经夜幕降临了。
情况比文湖想的复杂,原本他想着几人合计一下让曹货郎将多给他们的那四十五斤盐的工钱给吐出来,以后不让他做接头人,这事就完了。可刚刚见过的徐货郎、张货郎已经提了新盐明日正准备去叫卖。李货郎、吴货郎前几日就已经归家昨日挑着新盐就去售卖了。剩下的三位货郎还没有回来。
文湖提着纸灯笼,边走边叹气“王兄,这次的事儿不好办啊。”
王货郎跟在其后,点头“曹货郎忒不是个东西了,他自己偷奸耍滑不干好事被我们发现了,现在搞得我们里外不是人。”
“是啊,他多奸诈啊,自己留五斤吃用,剩下的我们帮他卖,他在家坐着数钱,倒是和赁居的房东一样享福。”
“人家房东好得有屋,他这样做相当于没带银子上花楼白嫖啊。”
“王兄,你这句说的好。今早我去他家时没见着人,门锁上了,我和邻里打听了一下,得到的消息是昨日他娘子就被牛车接走了。有趣的是,我前日去时,有一位邻居说他去医馆看病了。你说,这前后矛盾的话语是不是暗示了什么?”
“曹货郎肯定和挨的近的邻居套好话了。”
文湖点头“我把他家的左邻右舍都拜访遍了,才打听到一条不一样的说辞。”
“他肯定躲起来了。”王货郎语带不屑。
“现在回想起来,上次见他时,他就用身体不适搪塞了我。也怪我没有防范,着了他的道儿。”
“文兄,我们要是找不到他,这事就一直拖着吗?”
文湖摇头“不能拖。我们要把这事告知朱管事,不能让曹货郎倒打一耙。”
“可是徐兄、张兄、李兄、吴兄他们都提了新盐了,肯定不会因小失大的。”
“王兄,曹货郎的胃口已经慢慢变大了,他上次给我们每人加了五斤,我们还能勉强卖光。这次加了十斤,我是无论如何也卖不完的。再说,我不想忍气吞声任他宰割。王兄,你也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这次的盐钱没上交可以补你的损失。你可别忘了,多出的盐钱可是要上交给盐场朱管事的。到时候银钱没交齐,账目填不平。朱管事第一个拿我们开刀。挣钱的营生丢了倒是其次,最怕的是一纸诉状告到县太爷那里,我们成了妥妥的欠债不还,那可是要挨板子蹲大牢的。”
王货郎想到蹲大牢就两腿发抖,他颤颤巍巍道“我们明明没做错什么,怎么就甩不开了呢?”
文湖一把扶住他的胳膊“事已至此,私了是不可能的了。我们要想找到曹货郎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能指望权势大的人了。”
王货郎原本的幻想已经被文湖掐灭了,他不得不和文湖统一战线了。
翌日一早,两人面色凝重的去了盐场。朱管事正指派着小厮去盐田看看,听说两人求见。想起自己那日还和文湖举杯痛饮,就示意带人进来。文湖和王货郎一进门就客客气气的给朱管事行礼,说了一些寒暄之辞。
朱管事坐在躺椅上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人,挑着熟悉一点的文湖问“你们几日来有何事啊?”
文湖弯下腰“回管事大人,小的这次来确实有重要的事向您汇报。”
“哦?”朱管事将掀开的茶盖又盖了回去,杯盖碰触的脆响令人心中警铃大作。
文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一字一句道“管事大人可曾记得小的前日向你请教的问题?”
朱管事嘴角一撇“酒后之言我怎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