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勤俭持家的百姓来说,每一个清晨都是令人期待的;而夜晚则是穷奢极欲者的快乐时光。
面对满目疮痍的上京城,萧绰心情很沉痛,所有的街道都遭到了破坏,几乎所有的民宅都在战火中化为灰烬,繁盛的汉街也荡然无存。目之所及皆是焦土,手之所触尽是灰烬,脚踩的是残砖断瓦,耳听的是悲号哀鸣。
这个清晨,对萧绰来说是怵目惊心的,痛彻心扉的。战争的破坏力太惊人了,而它只有承受者才能真正地体会到。只有在失去亲人,失去家园的时候,人们才知道和平的珍贵。
萧绰极力地安抚每一个眼泪汪汪的,满脸无助的人,对每个前来诉苦的人好言相劝,答应为他们重建家园。
重建家园的计划一提出来,耶律隆绪就说“那得多少财币呀?”
萧绰说“不管多少也要重新建好,不能就这样让上京毁了。”
太尉耶律老君奴说“上京城已经毁坏成这般样子,重新修建,将消耗极大的财力,物力,人力,臣以为南京很好,不如将都城迁到南京去。”
北院大王磨鲁古立即附和道“太尉说的有理,南京城池坚固,沃野千里,甚有王者之气,以南京为都城最合适不过了。”
南院大王耶律善補则说“上京城是我契丹第一座都城,太祖亲自规划,历经几代人辛勤完善,才有今天的规模,怎能就此舍弃呢?”
枢密使邢抱朴说“南京的确是一个好地方,然而,南京紧挨着强宋,一旦有变,宋国必然倾力攻打南京,南京将是一场浩劫,都城若失,全国瓦解,那将是契丹的灭顶之灾啊。”
萧绰说“邢爱卿说得对,南京虽然很好,离宋国太近。不适合做都城,上京城必须重建,王继忠你算一下,重建上京大概需要多少费用,要节约,但是不要吝啬。”
次日,王继忠将预算拿给了萧绰,预算大大超出了萧绰的想象,这么大的费用,让萧绰难以接受,怎么这么高?王爱卿,你没有算错吧?即使倾尽府库也拿不出来。
王继忠说“太后,臣这是省了又省的预算。”
萧绰说“这该怎么办?朕哪里拿得出这么大一笔钱?”
王继忠说“太后莫要着急,臣知道有一个人有一笔钱可以帮忙。”
萧绰说“谁有这么大一笔钱?”
王继忠说“皇太妃胡辇这些年在西北积攒不少钱,太后可以找她要。”
萧绰说“是啊,朕倒是忘了,这几年她确实敛财不少,城是她毁的,她必须出这个钱。”
在土牢里,萧绰见到了胡辇,仅仅才过去了一夜,胡辇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模样,俊俏的保养很好的那张白净脸,现在变得苍老,枯黄,毫无血色,曾经那么善睐的眸子失去了灵动的光辉。
胡辇披头散发坐在地上,牢房里散发着腐臭的,污浊不堪的气味,如千年尘封的墓穴,阴森可怖。
土牢里挂着一盏无精打采的羊油灯,昏黄的灯光几乎照不到土牢底部,灯座浓黑的阴影,投在土牢的地上,摇曳的灯光变幻着地上的影子,土牢里如住进了魑魅魍魉。
“怎么样?说说吧。”话题就这样由萧绰打开。
“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说说你失败的原因。”
胡辇看了萧绰一眼,眼里充满了不服输的傲气。
“你不说,是没有找到失败的原因,还是不承认自己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说的?”
“好,那就说说为什么要造反?”
“我这不是造反,我这是拨乱反正。”
“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的,你拨的什么乱?”
“契丹人谁不知道你宠幸韩德让,重用汉人,任人唯亲,忘记祖训,将先皇遗法统统抛弃,打压部族之人,派遣官吏深入全国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