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客栈,怀节正靠着墙坐着,他的脸上的伤痕已经开始平复,殷红的血痕,也渐渐淡了,他的脚踝也在消肿。他闭着眼睛,头顶着墙壁。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见是陈湘萍回来,随即又闭上眼睛。
陈湘萍知道王怀节这两天有些生她的气,这都怪她,也不知道这两天是为了什么,自己的脚不听使唤地就走向城头,对怀节照顾得少了,虽然,出门时,叮嘱过怀德、怀政,让他们照顾一下大哥,但他们哪有她照顾得贴心,怀节生她的气,也是应该的,是她做得不好。
虽然,陈湘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她一直没有改正,而且越来越找出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
陈湘萍走到王怀节身边,说“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说过让你躺着吗?”
王怀节觑了陈湘萍一眼,不耐烦地说“你就知道让我躺着,我难道是一块石头,就不能走动走动?”
陈湘萍愣了一下,说“郎中说了,你不能到处走的。”
王怀节说“郎中还说了,活动活动对筋骨有好处。”
陈湘萍记起来了,昨天,郎中确实说了这样的话,让她有空的时候,扶着怀节下地稍微走动一下,那样恢复得要更快些。怎么就忘了呢?
但是陈湘萍依旧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说“你想活动,也要等我回来了再活动呀,一个人到处走,摔倒了怎么办?”
王怀节说“等你回来?不知等到什么时候?还不如自己小心点。”
陈湘萍却发起火来,说“怎么?你就嫌弃我了,你们一个个的嫌弃我,见不得我,那好,我走,省的碍你们的眼。”
陈湘萍说罢,转身欲走,怀德、怀政跑出来,一把拉住陈湘萍,央求她不要走。
陈湘萍却执意要走,双手使劲地推开怀德、怀政兄弟俩。
怀政抱着陈湘萍,哭道“娘,你要去哪里呀?城门都关着,城外都是契丹人,你能去哪里?”
陈湘萍推开怀政,说“去哪里?都比这儿强,你别拉着我,放我走。”
怀政紧紧抱住不放,哭着说“娘,你别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陈湘萍推开怀政,说“你们爱咋办就咋办,我已经把你们养这么大了,难道还要我养你们不成?放手,让我走,就只当没有我这个娘的。”
王怀德见陈湘萍已经发恼,执意要离开他们,心里慌了,连忙跑到城头,对王继英说“大伯,快回去劝劝我娘吧。”
王继英惊道“你娘怎么了?”
王怀德说“我娘要走了,怎么劝都劝不住。”
王继英连忙回到客栈,见怀政抱着陈湘萍大哭。怀节也靠着墙壁哭泣,见王继英进来,连忙擦了擦眼睛。陈湘萍涨红了脸,一脸怒气,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王继英走到陈湘萍跟前说“湘萍,你这是怎么了?”
陈湘萍说“他们的翅膀都硬了,不想要我这个娘了,我还是走好了。”
王继英看了怀节一眼,说“怀节,是不是你惹你娘生气了?”
王怀节委屈地说“大伯,我没有。”
王继英连忙向怀节使了一个眼色,说“还说没有?”
王怀节不再说什么,后脑勺顶着墙壁,仰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王继英转身对陈湘萍说“湘萍,今天是我的错,是我说话重了,你不要想不开,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孩子。”
陈湘萍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说“大伯哥,我不怪你,谁也不怪,只怪自己的命不好。”
王继英说“湘萍,我知道你苦,你难受,但这不能怪孩子们,只能怪王继忠,是他没良心。”
陈湘萍说“大伯哥,你别说了,是我不好,继忠不来见我,一定是我不好,他才不来见我。”
王继英说“湘萍,你怎么这样说呢,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