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我拦不住他们……”管家嗫嗫道。
贾立言一声不吭的走了进去。
林烨跟着进入大堂,就看到三个人围在那已经铺开宣纸的巨大桌子前谈笑风生,其中一散发披肩的老者正在悬笔蘸墨。
贾立言纵然心中怨气滔天,进了大堂后,立马就换了副脸色“哈哈,稀客,稀客,姜署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一名年约五十的老者乐呵呵的招手道“贾翁快来,柳大家今天难得豪兴大发,想要给你写副中堂!”
贾立言走了过去,客客气气道“那老夫就先在此谢过柳大家了……”
“好说,好说!”那散发披肩的老者聛睨道“倒行逆施或者遗祸子孙,贾翁随便挑一个吧!”
贾科脸色微变,贾睿恩和贾睿泽兄弟俩更是满脸义愤填膺。
贾立言苦笑道“柳大家,我贾家行事一向谨守祖训,本分做人,何必如此挖苦老夫?”
“哼,我是在挖苦你吗?”
柳大家把那蘸满墨汁的毛笔用力一掷,戟指怒目,声色俱厉“我这是在给你贾家指条明路,要不要走随你的便!”
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大堂上两个并排的主位之一,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林烨都惊呆了,压低声音问道“这孙子是谁啊?脾气这么大?”
贾睿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贾睿泽忙道“二叔公慎言,此人名叫柳言,是个时事批评家。”
“什么叫时事批评家?”
“就是专门针对时事从事评论、批评的专家。”
“呃,那不就是靠耍嘴皮子混吃混的?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职业?”
贾家两小哥虽然不敢附和,但是都觉得林烨这话说得很对。
“这家伙来干啥?怎么感觉来讨债似的?”
贾睿恩苦笑道“规划署的盯上了我贾家在高新区的那块地。”
“盯上那就让他们拿钱来买啊!”
“二叔公有所不知,那块地是咱们贾家的祖地,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而且规划署的摆明了不想花这笔钱,就整天变着法子游说爷爷,想让他把地无偿捐出去。”
“不是吧?让你们把地无偿捐出去,然后他们再高价拍卖给别人开发?”
“差不多这个意思!”
另一边,柳大家口沫纷飞“……俗话有云,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你贾家现在倒是富得都流油,可你们这良心何在呢?
高新区的发展牵动着整个枫城的经济命脉,你贾家往上几代,也不过是一贫农罢了,如今摇身一晃成了本地有身份、有地位的士绅,难道不应该为城市的发展做点贡献吗?
你贾立言捂着这么多地想干嘛?
再过几年,属于你的不就那两三个平方的土坑吗?”
贾立言还不觉得什么,贾睿恩和贾睿泽却是把肺都气炸了,这不是咒他爷爷快点死吗?
为人子孙。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想到这里,贾睿泽不卑不亢道“柳先生此言差矣,我贾家能从一介贫农走到今天,靠的是祖祖辈辈的积累和辛辛苦苦的打拼,要说为枫城做出的贡献,我贾家自认不输于他人。”
“大胆!”
柳言厉声暴喝“你这黄口小儿,知道个什么厉害了?你们贾家占了枫城这么多的土地,你知道现在又多少人盯着你们吗?所谓财不配位,必有灾殃,让你们捐出一点来,既可以减少灾殃,又能捞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贾睿泽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林烨悠悠叹了口气“哎,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逼良为娼的见过多了,逼人捐献的还是头一次见,这跟抢钱何异啊?”
柳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是何人?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