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安县尉,不记得了?不过现在叫李存孝。”
“我就说嘛,好些眼熟。”
妇人放下抹布,似乎想起一些往事来,笑呵呵的擦了下手上水渍,“我还记得,你常来村里叫我家柱子,那嗓门吼的全村都能听到,啧啧,有些年头不见了,长得比往日还要壮实高大。”
被妇人夸赞,端着茶杯的李存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跟耿青称为兄弟,妇人基本算是他母亲一般。
看着围着灶头忙碌的王金秋,李存孝忽然叹了口气:“兄长,好福气啊.....双亲健在。”
耿青知晓他家中情况,拍拍肩膀,旋即,偏头朝灶头那边大喊一声。
“娘,问你个事,多一个儿子可介意?”
妇人直起腰看着檐下一个身着戎装威凛,一个青袍儒雅,捋了捋头发,“你俩不是兄弟吗?还问我这个娘作甚,对吧老头子?”
耿老汉在灶头旁边,脸颊消瘦,却是精神奕奕的点头。
“我可不嫌儿子多。”
老两口一问一答,令得灶口烧火、淘米的二女抿嘴轻笑起来。
灶房外,李存孝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老两口,忽地脸上有了笑容,甲胄哗的轻响,起身走到院里,冒着雨水重重拱起手,跪了下去。
“爹娘在上,受存孝一拜。”
哎哟。
那边王金秋连忙丢了铲子,擦着手飞快出来,将下跪的青年搀起来,脸上笑容都难以遮掩不住。
“起来起来,快起来,认就认了,咱们家里哪有下跪的规矩......柱子,过来,还笑!”
耿青坐在那边笑的更加得意,最后还是放下茶杯,过去将李存孝拉回来坐下,刚才他不过想开个笑话,舒展一下心情,毕竟被朱温派兵将过来这一处,弄得有些不舒服,哪知李存孝还真当真了。
.......不过,这样也好,多个这样的兄弟,我做梦都得笑醒。
雨水挂在屋滴滴答答织出水帘,两人说了会儿拉家常的话,随后李存孝提了让耿青跟他一起回军营的想法。
“那朱温遣将过来,明显没有安好心肠,兄长再待这里,一旦存孝不在,怕是还会过来为难。”
“去军营不失一个良策,可爹娘如何办?院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几十口人,一起带过去,会让军中其他将领对你有微词。”
耿青将他这想法打断,抿了一口茶水,看着檐外的落下的雨水,“他这是有些忌我,长安这段时间,也确实做的太过锋芒,外人看不到则罢了,他是知详情的,心里自然会有些其他想法,但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拖家带口的去你军营,黄巢还要不要剿了?这可是你挣军功,扬威名的机会,不能因为兄这点事错过了。”
其实,耿青还有些话并没有说出来,刚才院门外李存孝的表现,也着实有些太露锋芒,而且性子显得凶戾倨傲,这种猛将,往往最后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真要劝对方改正,怕是没用的,反而过多提点,引来变数就不好了。
‘到时,再悄悄做一些事,避免他历史的下场。’
雨声哗哗落下,院里安静了一会儿,李存孝颇有些感慨的看去兄长,刚才那番话,岂能感受不到当中的关怀暖意。
“兄长.......”他起身抱拳躬身,“存孝定当剿灭黄贼,提他首级回来给兄长踢着玩儿,再拿给天子请功!”
“只是.....存孝走后,这边如何办?”
耿青摇摇头,笑着将他按回去坐下:“这你就不用操心,我与朱温多少有些交情,还不至于撕破脸皮,何况你还在,你在战场上打的越猛,他越是不敢乱来,至于眼下嘛。”
他呵呵笑了两声。
“长安之事已完,正好悠闲一段时日,你走后,为兄便关门谢客,在家好生读些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