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
连程梦星,这整曰想着美人词曲的风流才子,都晓得这个,这在江南并不是秘密。
为何康熙默许,曹颙不知道;他也不是关心九阿哥,只知道追究起来,李家的罪过又多了一条。
李家,已经是一艘沉船……曹颙猜得没错,王鲁生下船不久,果然解决了此事。
内务府是十六阿哥管辖,十六阿哥是无力竞争储位、却又得康熙器重的阿哥,就是九阿哥在,都要给十六阿哥几分面子;九阿哥的门人,自然也乖觉。
王鲁生的脸色,却不好看,回到船上,带着几分抱怨,道:“这哪儿是官?跟土匪一样。说是西北用兵的缘故,朝廷加税,六千两的税银,生生加到一万六千两!范家船上没那么多银子,他们就借口‘抗税’,要扣船。这是他们惯用的把戏,要是真扣了船,卸了货,想要再讨要回来,就是难上加难……”
“一万六的税银,船上什么货?”曹颙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范家那船离这边不远,看着不如王家雇用的货船吃水深。
“丝绸还有松江布。范家是洋行,船是他们家的,船上的货却是旁人的。要是真被扣了,这损失的就不单单是一艘船、一船货了,名声就要坏了一半。”王鲁生回道:“我方才问了范家管家,他们这条线跑过几次,都是熟的,想着妥当,这次才由范家二少爷押船。没想到敢上海关这边换主官,这次来的是个手辣的。他们送了五百银子的孝敬,都没入官老爷的眼。俺估计着,是欺范家少爷年轻,想要吞了这船。俺这边挂着内务府的名号,央求了半晌,才答应让范家交足税银后放船。”
说话间,王鲁生回头吩咐郭全有道:“方才瞧着范家管家的模样,银钱许是不够手,先去兑五千两银子送过去。问问他们够不够使,不够再回来禀。”
郭全由躬身应了,下去寻账房兑银子不提。
曹颙心里明白,什么“西北用兵加税”,不过是托辞。要不然这一艘货船就加一万两,一个月少说也有百万进项,康熙压根就不用为户部内库没银子发愁了,这长江上也就没有货船也航行了……*少一时,范家二少爷带着管家亲自过来道谢。
不过是十八、九岁年纪,看着就有些孱弱,不晓得是不是受了惊吓的缘故,他脸色青白得厉害。若不是老管家扶着,随时要晕倒的模样。
曹颙见了,心里直翻白眼。范家派这样的子弟出门,不是就在脸上挂着“欺负我吧”么?
王鲁生见状,皱眉道:“世慎贤侄既是身子不舒坦,就当好生将养,怎么还折腾过来?”
范世慎已经推开管家搀扶,上前两步,就要跪下。
王鲁生如何肯受,一边嘴里嗔怪“这是做甚”,一边用巴掌大的手,托住范世慎的胳膊。
“若没有七叔援手,侄儿就要成范家罪人。”范世慎带着几分感激道:“七叔大恩大德,侄儿没齿难忘。”
王鲁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实不当什么。贤侄再提,就显得外道了。”
范世慎这次谢过,随后从管家手中接过一物,双手奉给王鲁生道:“七叔,这是小侄所写的字据,是关系方才那五千两银子的。七叔晓得我们家,上有各位叔父,下有各位兄长,侄儿是个没分量的。所以这字据上,除了侄子名字,还有随船两位管家的。”
王鲁生先是皱眉,毕竟鲁人豪爽,他又是家资雄厚的大商人,讲究的是“信义”二字。看在两家交情,对范家援手,就是一份义气。范家送上借据,虽符合君子道,到底带了几分疏远同小气。
不过,听范世慎说完,他心中叹了口气,不快都烟消云散,吩咐人接了字据。
“上次瞧你,虽不像其他人那般健壮,也好好的。怎么如今病怏怏